踩着夕阳柔和的余晖,我拉着长长的影子进入了大学的校门,脸上带着那抹淡淡的笑,驻足,拉着行李箱的我望着前方的路。多么希望时光定格住这个身影,一个努力与梦靠近的身影。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嗅着青草的气息长大,草儿很绿,一直长到我最爱的那一片丛林。回忆中的童年有着那份特有的静谧,也有那么一分分的苦涩。那颗小小的心总是揣着那样一份憧憬,渴望像电视里的小女孩一样坐在钢琴旁,愉快而投入地任音符在在指尖跳跃。只是这于我是一个多么奢侈的梦啊!爸妈都是憨厚的农民,在田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便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那微博的收入只是勉强地支撑着一大家子的吃穿。黄昏的时候,爸爸喜欢一个人坐在门口柿子树下静静地抽上一支草烟。我跑过去坐在爸爸的膝盖上。爸爸总爱抚着我的头发对我说:“丫头啊,咱人穷但志不可以穷知道吗?”我也总是似懂非懂地点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到城里的姨妈家玩,穿着一套褪色的牛仔套装的我与姨妈家的高雅的装饰显得如此不搭调。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被客厅一角的一家黑色高贵的钢琴吸引了,没有察觉,姨妈的两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孙女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趁姨妈出去的空儿,我好奇地走到钢琴旁,掀起琴盖,然后小心翼翼地按着每一个琴键,它的声音是那样悦耳动听,像清澈的泉在涌,或是像水珠刚滴落那般。我不禁悄然沉醉于这间断的音符里,直至一阵突然的剧痛刺入我的神经——姨妈的孙女重重地翻下琴盖,轧在我的手指上,手指红肿了好几天,总会不时地疼痛,只是我谁也没有告诉。也许以前的我一直纯真,直到姨妈给我5毛钱的冰块的同时给她的两个孙女5元钱的冰淇淋的那一刻,一次又一次的区别对待让我明白——一个人如果自己没有资本那么就只能看别人的眼色过活。我是哭着央求爸爸送我去学琴的,仍清晰地记得爸爸那紧缩的眉头,还有那一明一暗地闪烁着的烟头。我如愿进入了琴行,如愿地与钢琴那悦耳动听的韵律相拥。但是我也清晰地知道,我在这儿的每一个钟需要爸爸用两天的汗水来交换。手指不幸地留下了旧伤,在高强度的练习过后总是一阵又一阵隐隐的疼痛。在钢琴8级考试的时候,我忍着突如其来的剧痛完成了肖邦的《夜曲》,正想打电话告诉爸爸的时候,老师跑来告诉我说我家里出事了!赶到医院,妈妈正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爸爸的脸上手上都有明显的擦伤。原来是工地上的建筑架坍塌,爸爸妈妈都从上面跌了下来,妈妈的脚有两处骨折,急需手术,只是,3万元的手术费。爸爸眉头紧锁,带着我来到了姨妈家,那是我第一次被姨妈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吓到,这份亲情突然完全变了味道,因为钱。从那天起,我比以往更加用功了,努力学习,努力练琴,我喜欢看当我拿回一张又一张荣誉证书时爸爸黝黑的脸上深深地陷下的皱纹,只是好想将它抚平。我不负众望地考上了大学,只是爸爸的笑容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变得凝重了。爸爸沉思了许久说:“没事,我再找你姨妈借些钱……”我拽住爸爸的手说:“不要!要求她我情愿不念这个大学!”话音未落,一个重重的耳光便打在了我的脸上。人生总有那么多的事由不得我们选择,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使自己变得强大。我拉着行李箱继续朝前走,带着家人满满的爱和希望。我要努力使自己的肩膀变得有力,到了为我爱的人撑起一片天的时候了。如果说大学是一首曲子,我会用四年的努力为它填词谱曲,相信梦,相信有爱的梦,相信有爱的梦的执着和坚持!你看见了吗?不远处,绿草正悠……